「壓力挺大的~這些人修為幾乎都比我高!」張書說著內心的想法。
丹笑道:
「師弟呀,尋道者,爭渡也~
渡者寄生於滄海,如舟如粟!退者落,止者沉,既然踏上了路,就只能一直向前走。
如若入世,你要面對的對手甚至敵人要比這資料上記載的多得多,也強得多!你可想好如何應對?」
張書正色回答:
「隱忍!我為弱時,當自強!只有足夠強,才能擁有更多的權利!
鍊氣境不夠,我便修鍊至結丹!結丹境還不夠,以後我會升至更高的境界!總有一天,世間無人可阻我!」
丹先是點頭,而後又搖了搖頭:
「隱忍本無錯,但你能隱忍,別人亦能跋扈!忍一時,風平浪靜?前提是別人允許你隱忍,若是現在,我要你死,你忍得過去么?」
丹眼神突變凌厲,手掌中不斷有靈力湧出,化作一柄青綠色的利劍,其芒,張書不可直視。
「忍不過去!」他老實回答。
「唉……師弟,你太單純了~師叔教了你大道,今日,師兄我便教教你小道。你可學?」
「何為小道?勞門主賜教!」
丹手中利劍歸化虛無,眼神由凌厲化作深邃:
「道本無大小之分,但人有,人之心有尺。
我將大道稱作縱,我命小道其為橫!縱者上雲霄破蒼穹,橫者掃乾坤定天下!
我將修靈視為縱,我將心謀定為橫!智者,一兩能撥千斤,謀者,一己可滅萬人!爾欲為至強,當縱向破天壁,也需橫行掃四方!
我要教你的,是心謀。江湖險惡,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,修為的深淺是一種強弱,心謀城府的深淺亦是一種強弱~
智者謀而後動,除了修為上的提升,你還需要提升自身心智,你的每一個朋友每一個敵人,每一個生活的地方,你真的足夠了解么?
做人行事,當需做到知己知彼!
喜怒不形於色,好惡不言於表,悲歡不溢於面,生死不從於天。失勢不怨天,得勢不凌人,勢弱能借勢,勢強可明馭!
遇強不自卑,遇弱不自負。當斷則斷,不受其亂!
做到這些,小道成矣。」
張書傾聽著,沉默著,思索著。且過良久,朝丹鄭重一拜:
「多謝門主!謹遵教誨!」 「師叔,說過了。」
「嗯……以後如何,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。」
「師叔為何不自己說?」
「……」
……
五行山中,主峰之頂,觀堂之上,此時立有一座高台,形如倒山。
台下以山為柱,似由五行觀一力支撐。台上飄雲散霧,建有三座擂台,如同天柱,光環入蒼穹。
三座擂台中間,又有大環台,繞台置有九座,為長老席位。台心存放三件靈器,靈力包裹懸於空中,此為三階魁首獎勵。
高台升於五日前,名曰五行試煉台,是為了檢測弟子修靈成績而修,也是為了參加聯盟會武篩選弟子而建。
試煉台上,五行門的九位長老及大部分弟子此時都聚集在這裡,是為一場盛會,內門比試。
內門比試的規格形式與聯盟會武基本相同,每四年一度,按修為高低,一度分三階,一階據一台。
初階擂台,鍊氣,築基境者可參加。
中階擂台,結丹,元嬰境者可參加。
高階擂台,出竅,化靈境者可參加。
此番盛會,最終會由九位長老選出九位弟子代表五行門參加聯盟會武。
今日,是盛會舉行的第四天,台上台下,弟子的數目與第一天相同,只不過,很多人從參試者便成旁觀者。
「天其,你要不要也上去試試?」
五行試煉台上,初階與中階擂台之間,丹領著張書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,觀看比試。
「還是算了吧……門主可否為我解惑,剛才那位弟子禁錮他人的手段為何種法決?如何解除?」
張書搖了搖頭,十年前亓夢子給他選擇,他選了林夕錄與煉獄十八篇,此兩本法決一為煉丹之術,一為煉魂魄之法。而戰鬥法決,亓夢子未教半點,他也未問未學半點。一直在山中,戰鬥經驗更是為零,此刻上台,無非自討其辱。對於那種禁錮他人的手段,他接觸過很多,但卻了解甚少,不由向丹求解惑。
「啊?這個么?」
丹一時驚呆,隨後釋放出靈念,張書便不得動彈。
「是是是!」
張書心中應允,兩眼來回于丹與自身之間。
見狀,丹又言:
「不是么?方才哪位弟子?我也沒見誰使用禁錮法決啊?
罷了,既然你好奇,我便讓你看看我所修鍊的禁錮之法吧~此法名為荊繩縛!」
只見張書腳底生根,一道道荊棘盤踞纏身,尖刺緊貼肌膚,若非他受限于丹的靈念禁錮,此時動,定會被其傷。
「你TM倒是放開我啊!」
張書有口不能言,心中苦澀,用唯一能動的眼珠快速來回示意。
「咳咳!」
正在此時,尤浩仁走來,隨著他的咳嗽聲,張書身上的荊棘鬆開,靈念束縛也隨之破解。
「你他……!
大長老~好久不見!」
剛能說話,張書欲爆粗口,但卻硬生生被尤浩仁抓到身旁。
「嘿嘿,小子誒!終於捨得出來了!?膽子不小啊,都敢跟丹鬥法了~看來,十年來,跟小爐師兄學了不少本事嘛~」
「呵呵……內門比試還在進行呢,別讓弟子看笑話,你倆回頭再敘。」
丹將張書拉回身旁,而後帶到試煉台的大環台上,同時傳音於他:
「師弟,你拜師亓夢子師叔的事我沒告訴大長老,你也不用告訴他,他若問,你便說師從爐師弟。」
「好的,但你這使的又是何法?」
張書點頭,而後詢問。
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見識這種傳音之術,丹嘴唇未動,但自己耳中卻能實實在在的聽到他的聲音。
「噤聲,好好觀比試,回藥王殿再答你。」
傳音於張書的同時丹又傳音尤浩仁:
「浩仁師弟,章天其已出師,但他與沉心崖乃我五行門機密,莫要聲張,今後他的身份為你故人之子,藥王谷記名客修!」
「好!」
……
「參見門主!」
「門主!是門主來了!」
「門主!他旁邊的人是誰?」
……
丹的入場,令三個擂台,比試暫時終止,眾人紛紛議論。
以往,只有在比試的最後一天,丹才會過來觀看,此時,所有人將視線聚集於長老席,不少人觀察著張書。
丹,笑臉迎眾人,輕聲說道:
「你們繼續,我只是來看看。」
於是,三大擂台,比試繼續。
「門主,我能不能先下去……」
雖然比試繼續了,但仍有不少人注視觀察著張書,從這些眼睛中,他看到幾張十三年未見的面孔,張曉,劉翔宇,梁木,華綠水等。
「去吧。」丹應允,隨後張書直奔劉翔宇所在之地。
「天其!是你么!?」
劉翔宇眼睜睜看著張書走來,心中興奮,眼裡有些不太敢相信。
他如今的樣貌與十三年前想比,有了一些變化,臉瘦了一圈,身體卻更胖了,還好身上的衣服不是凡物,不然定要被撐破開來。
「哈哈!是我,怎麼了?這些年過得還好吧?」
張書笑著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,說來慚愧,當初答應他要常來看他,自己卻十幾年沒出沉心崖。
「真的是你!哎呀我去!你真是的,這十幾年你去哪兒了!?」
劉翔宇興奮喊道,差點影響擂台間的比試。
「噓~我們去那邊說。」
張書帶劉翔宇去往試煉台邊緣,同時,有幾個弟子也跟了過來,隔著很遠就呼喚張書。
「天其!」
「章師弟~」
「章師弟!」
他們正是張曉,梁木等人。
這些人各自也有著不小變化,尤其是張曉,他的身材要比以前高大壯碩一些,臉上,曾經的青澀唯諾也完全褪去,多出了堅毅與自信。
「哈哈!諸位,好久不見!」
看著幾人,張書心情甚悅,十幾年閉關沉心崖,沒想到,還能有這麼多人記著自己。
「天其,這十幾年你去哪兒了?怎麼跟人間蒸發了似的!你的修為呢?怎麼一點都看不到了?」
張曉疑惑詢問,自從知道了張書異靈根的事,心裡,就一直把他放在很高的位置,而此時,卻看不到他身體散發出一絲靈氣。
張書微笑,心中思索如何作答才好。這時,耳中傳來丹的聲音:
「你修有秘法能避人眼,十三年前你被尤浩仁帶走,離開五行門託付於其老友逍遙子,你拜逍遙子為師,十三年間,遵師尊教誨,隨師尊遊歷四方,今日才歸,為藥王谷記名客修。」
「呵呵,我修有秘法,能避人眼~
其實,十三年前我就離開了五行門,那時候,大長老將我帶到我師尊逍遙子那裡,也是在那裡我拜見了師尊,師尊傳我法,並於十三年間帶我遊歷江湖,這幾日才歸來五行門~
如今我是五行門的記名客修,日後見面的機會多著呢~」
張書一本正經的跟幾人講述過去。
「難怪師尊說你拜高人為師隱匿江湖了!天其,你師尊一定很厲害吧?」
劉翔宇眼中泛濫羨慕之色。
「天其,那你如今是何修為啊?」
張曉也羨慕著,同時還比較關心張書如今的修為。
「章師弟真乃天之驕子!」
華綠水拍著馬屁。
「你們別急啊……我一個一個答~
我師尊啊~他老人家當然厲害了!只不過,學的不多,這些年一直寄情于山水之間,對修鍊之事很是懈怠~如今,才結丹桎梏期。
華兄你謬讚了,我哪裡稱得上天驕,不過這些年我倒是見過不少天驕!」
張書一一作答。
「你還是這麼謙虛!玩了十幾年修為還提升到了結丹桎梏期,我跟著師尊苦心修鍊,如今才築基後期!有空,你得指導指導我呀!」
劉翔宇摸著額頭,心中自慚形穢。
張曉也感慨:「是啊~比我們好多了!你走後,我入門兩年才得以拜師二長老門下,苦修十一年,如今也才元嬰中期~
唉,修鍊之途,果然天資上的缺陷是無法彌補的。」
張書安慰道:
「你們別妄自菲薄了,張兄你不是彌補上了么?我還沒到元嬰境呢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