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風等人無不歡欣雀躍。
賈環沉聲道:“陛下雖然鬆口,但沒給咱們調兵權。
能靠的,只有各家的親兵家將。
只是咱們兵貴神速,又要特事特行。
尋常的精銳親兵都用不上,只要絕對忠誠,武道五品以上的家將。
寧缺毋濫!
現在是卯時初刻,給大家一個時辰準備,辰時初刻,我在西城開遠門外等大家。
葉辰孫怡夏若雪 一人三馬,三日內,我要見到奔哥的身影。
接他回家。
有沒有問題?”
衆人砸破腦袋都想不出,賈環憑藉什麼這樣說。
但想不出又如何?
秦風昂起下巴,道:“沒說的!奔哥兒救過我爹,和咱們幾遭生裏來死裏去,他如今落難了,陪上這條命,我也要接他回家!”
溫博哈哈一笑,道:“小白臉兒,咱沒交錯你這個兄弟!”
秦風擡手給了他一拳後,笑罵了聲。
諸葛道等人也沒有絲毫遲疑,道:“事不宜遲,咱們現在就回家準備。只是絕對忠誠,武道還要五品以上,家裏可能只有兩三個……”
賈環擺手道:“兩三人足夠了,記住,寧缺毋濫。”
諸葛道深吸一口氣,點點頭,道:“放心吧,沒問題的!
一個時辰後,開遠門見。
咱們,接奔哥兒回家!”
“接奔哥兒回家!!”
八名少年,齊齊一喝!
……
榮國府,榮慶堂。
一家人都侷促不安,坐立不寧。
天未明,景陽鐘響,賈環披甲入皇城,至今未歸。
雖然贏杏兒一大早帶着三個孩子出宮回來,安撫內宅一衆老小,說宮裏無事,多半是邊關戰事,並不當緊。
可賈環一刻未歸,衆人心裏就一刻不寧。
總覺得,會有危險事發生……
“三爺回來啦!”
門口小角兒清脆的聲音傳來,衆人登時打起精神來。
紛紛擡眼看去,就見賈環身披甲冑,闊步進來。
面色……欣喜。
衆人看到賈環臉上的笑容,心裏那塊石頭登時落地了,一瞬間心安許多。
賈母忙問道:“環哥兒,可是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了?”
賈環哈哈笑道:“甭提了老祖宗,北邊厄羅斯羅剎鬼子,也不知道是不是燒壞了腦子,這個時候忽然叩邊。
長城軍團的人也雞賊,讓喀爾喀蒙古三部和羅剎鬼子拼了個兩敗俱傷,纔將人放進草原。
如今正急着讓關中派大軍去支援,合圍了他們,再一舉殲滅!!
當初還想和孫兒搶老婆的那個扎薩克圖小王爺也來了,孫兒就請命出征,去會會他!
順便再立些功勞,雖不圖封王封公,也得再給以後幾個兒子多積攢些,好都封爵位。”
“可危險不?”
賈母聽不大明白,問重點。
賈環哈哈笑道:“若是勞師遠征厄羅斯,那定然危險。可在咱大秦的國土上,還將他們團團圍住,孫兒怕搶不到功勞,哪有什麼危險?
您老人家就等好吧,當初您不是捨不得給孫兒那件厄羅斯藍孔雀毛斗篷嗎?這回,孫兒把那羣羅剎鬼的毛都薅回來,做一百個斗篷!”
隱婚驕妻太難馴 “呸!!”
滿堂人全朝賈環啐去,這叫什麼話?
厄羅斯孔雀毛做斗篷自然是好的,可你薅人厄羅斯人的毛,這不是噁心人嗎?
不過,聽賈環說的輕鬆,衆人也就放下大半顆心來。
林黛玉還是有些擔心,問道:“幾時能回啊?”
賈環笑道:“用不了多久,興許不用一個月,反正年前一定回來。”
林黛玉抿嘴一笑,道:“那敢情好,不過你可不要再魯莽亂來,做大將軍的,都是在後面指揮呢,你可不是先鋒。”
“遵命,女將軍!”
賈環裝模作樣一禮後,惹的林黛玉橫眼嬌嗔,衆人大笑不止。
“那多咱出發?”
笑罷,史湘雲問道。
賈環道:“立刻就走,不然怕功勞都被人搶完了。
西北已定,如今北方再經過這場大戰,大秦百年內再無大戰。
這回武勳將門都快瘋了,要不是我在陛下跟前撒潑,根本搶不到這個差事。”
衆人又急又笑,道:“怎麼這樣快?”
賈環解釋道:“早起的鳥兒有蟲吃。”
說罷,看着賈母道:“老祖宗,家裏事……”
賈母斷然道:“家裏的事一概不用你操心,你盡放心搶軍功,給你兒子攢爵位就是。”
賈環笑着點點頭,又看向贏杏兒,眼神中多了抹正色,道:“我不在家的時候,你住在家裏。”
贏杏兒自然比旁人知道的多的多,緩緩點點頭,輕聲道:“你當心。”
賈環笑了笑,對蛇娘道:“看好孩子,不要再打我兒子了。”
蛇娘想了想,道:“我同你一起去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
賈環拒絕道:“打仗不是江湖拼殺,武功並無大用,幫我照看好家裏,比什麼都強。”
蛇娘聞言,便也不再相爭。
她知道賈環說的是對的,當初她與天府軍團力拼,對方只用了三千人,還未出動弩陣伏殺,就讓她受了傷。
真到了萬人甚至十萬人的戰陣上,一個半步天象的作用也並不會太大。
最後,賈環又抱了抱賈蒼賈芝,對賈蒼道:“爹爹要出征了,你就是咱們寧國府唯一的男子漢,先不出去耍,幫爹照顧好媽媽們和妹妹,好不好?”
賈蒼揚着小臉,道:“爹爹,我和您一起去打仗,我當您的戈什哈!”
戈什哈就是親兵的意思,賈環親兵多蒙滿,和寧國親兵關係極好的賈蒼便學會了這個詞。
賈環哈哈一笑,衆人也高興的笑出來。
賈環揉揉小傢伙的腦瓜,道:“等你再長大些,咱們父子就一起出徵!現在,幫爹照顧好家裏。”
小賈蒼面色嚴肅的點點頭,道:“遵命!”
……
作別衆人,出了榮慶堂,贏杏兒和白荷、董明月都跟了出來。
賈環看着贏杏兒,沉聲道:“這件事背後,十有八.九可能有那位的手筆,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,但他極有可能對家裏下手。
我走之後,青隼交給你,你知道府裏的密道。
一旦有任何不對,不要有任何猶豫,立刻帶家人全部下密道,往西走。
會有人一路接應你們的。
不要停歇,一直出關中,就再無人能難爲你們。
有蛇娘在,你們愈發不會有難處。”
贏杏兒點點頭,道:“我都省得,你自己保重。我只是想不出,老四到底想做什麼……”
賈環卻沒時間理會此事,他又看向白荷,道:“船裏的東西我都取走了,其他的事你不要多管,就算南邊的作坊被人佔了都不當緊,他們看都看不懂,日後,回頭咱們再搶回來。
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任何事。”
白荷唬的面色蒼白,道:“爺,不是沒有危險嗎?”
賈環笑道:“傻女人,有你給我備的那些東西在,翻天覆地都沒問題,你還擔心什麼?我是沒有任何問題,只擔心你們。”
白荷這才鬆了口氣,笑道:“我們也會好好的。”
賈環最後看向董明月,董明月搶先道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說罷,又補充一句:“還有我爹。”
賈環正想說什麼,就見不遠處庭院裏,董千海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和董明月。
賈環乾笑了兩聲,道:“那好吧……”
轉頭對董千海諂媚笑道:“又麻煩您了呢,岳父老子……”
“呸!”
…… 二刻鐘後,當賈環從鎮國公府帶了五十個家將趕往開遠門時,烏遠、韓大、韓讓、韓三、趙歆帶着二百親兵,護着一百個木箱,已經提前到了開遠門。
除此之外,秦風帶了三十家將,溫博也帶了三十家將早早趕來。
這還是因爲賈環要求太高,尤其是針對於忠誠。
否則,以武威公府和奮武侯府的底蘊,都是親自執掌十萬大軍數十年的武勳將門,底蘊會更深。
而如今他們帶出來的人,是真正的死士。
再加上隨後趕到的諸葛道、蘇葉、塗成等人帶着家將前來,全部加起來,共一百五十人。
湊上以博爾赤爲首的賈家親兵中射術最強的五十人,一共兩百騎,六百騎戰馬,匯聚於開遠門外。
待賈環到了後,沒有多說什麼,從烏遠手中接過尺許寬的長帶,將一木箱四周捆住,然後固定到自己身後,做了一遍後,對從鎮國公府帶來的五十人問道:“都看明白了嗎?看明白了,一人背一箱。
一定要固定牢靠,儘量減少顛簸。”
五十人都不是多話的人,紛紛上前,取長帶,按照賈環的手法,將木箱背在身後。
對於力可舉千斤的武道五品以上的高手而言,這點負重,幾乎不算事。
秦風、溫博手下的家將也都按照之前賈環掩飾的手法,將木箱背上。
誰也沒問什麼。
秦風等人雖然好奇,但見賈環沒有解釋的意思,也都沒有開口。
等所有木箱都被人揹起,連賈環背後的那一箱,都被烏遠要求,讓其徒弟趙歆接手過來後。
賈環深吸了口氣,就要要求出發。
忽見一大隊人馬,不下三百人,帶着近千匹馬浩浩蕩蕩趕來。
“寧侯!!”
爲首者,正是新武伯府世子蘇武,其餘者,皆爲都中武勳將門子弟,這些日子以來,和靖海侯府家將學習海戰之法。
看到賈環等人剛剛翻身上馬,還未出發,登時高聲呼喊起來。
賈環見之眉頭一皺,待這些人近前後,不客氣的訓道:“你們來做什麼?”
在這些人面前,賈環氣勢極大。
而在他們眼裏,賈環本身也是和他們父輩算是一輩的,甚至地位更高,被訓斥是理所應當。
不過這次被訓斥,他們卻沒後退,蘇武道:“寧侯,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嘛,再上戰場,您一定帶我們去見識見識。
您可不能說話不作數。”
新武伯府是黑遼軍團出身的武勳,溫博對他們極熟,不耐煩喝道:“你們湊什麼熱鬧!我們是去作戰,也是讓你們見識的?
趕緊滾蛋!”
秦風對着其中一人也皺眉道:“許崇?你來做什麼?”
許崇正是之前賈環和賈蒼父子調笑了好幾天的旱鴨子,出身西北黃沙軍團,其父積功得封敦煌子。
此人有些愣,聽到秦風訓斥,梗着脖頸叫道:“額要跟寧侯和世子去殺羅剎鬼子!寧侯先前笑話額不會浮水,額就讓他看看,額在馬背上的能爲!”
秦風不是當年的秦風了,脾性也大了許多,見他還敢頂嘴,眼睛登時豎了起來。
賈環伸手攔住他,沉聲道:“此次所行,不比西域。
西域是武威公府經營了一甲子的地盤,所以一切都輕車熟路,有驚無險。
這一次,去的是塞北,長城軍團的地盤。
你們都當清楚,我們對那個地方,失去控制已經好多年了。
而且,我們將要敵對的,是近二十萬厄羅斯鐵騎。
幾乎十死無生!
我與風格、博哥、小道他們,都是和奔哥同生共死的兄弟,爲了救他,雖死無憾,也責無旁貸。
看到他們身後的木箱了,就是爲了給我們收骨灰用的。
我們做不到擡棺出征,就揹着自己的骨灰盒出征。
你們卻不必陪着去送死,都回去吧。”
此言一出,不少人面色一變,眼神閃爍起來。
這和他們打聽到的消息,不大一樣啊……
當場有一半人,下意識的勒馬往後退了數步。
許崇卻是個一根筋,揚着臉倔強道:“額不回!來都來了,現在回,豈不成了沒卵子的夯貨?死就死罷!人死卵朝天,不死萬萬年!”
賈環格外看了他一眼後,一勒馬繮,調轉馬頭,道:“願意死的,就跟上。不願意的,就回去吧。”
說罷,又看了眼秦風等人,才厲聲一喝:“駕!!”
戰馬急躥而出。